为汝而作的小情歌

画搭九

ReiKo:昨日伦敦不放晴

  高虐注意!人物可能会ooc!


  字数:13000+


  


  文/E酱


  Summary:或许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又或许是上一个故事的续篇。  


  2015.08 日本东京


  “如果晃牙在一年之后仍对吾辈怀抱着喜欢的心情,吾辈就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诉汝吧。”


  朔间零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大神晃牙,像是不愿将自己珍藏已久的宝物赠予他人,但这块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宝石遇到了更爱惜它的主人,所以零不得不放下他那双无力的双手。


  “一年之后,吾辈会飞往汝所爱的伦敦,等待汝的答案。”


  零一直都未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平淡的言语中却夹带着几分真诚与盼望,它是他们之间不可破灭的誓言,更是能与在教堂上彼此说出的山盟海誓媲美。所以,他怎么能忘记呢?


  


  2018.03 英国伦敦


  静谧的咖啡馆内仅有勺子触碰杯子而发出的清脆声音,以及忙碌的商务人士一边细啜着茶杯里的咖啡,一边敲击着键盘的声音。


  尽管是万物复苏的三月,气温也没有想要上升的迹象,咖啡馆内的暖气依然不懈地工作。许许多多的顾客都脱掉了最外层那件厚实的粗呢大衣,默默地喝着手里暖和的咖啡,试图让自己发冷的身体陷入温暖的丝网之中,贪恋着温度所带来的欢悦。


  角落里穿着及膝的军绿色粗呢大衣的零翻阅着手中的旅行小册子,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地图上各种熟悉的旅游景点,这些曾经游玩过的旅游景点是他宝贵的一部分回忆,更是他难以抽离的一部分回忆。


  刚与友人分别的零交叠着双腿,手指小心地捻着单薄的纸张,轻轻地将小册子翻页,那一页一页富有浓厚色彩的页面就这么一张张,一张张地从他的眼里扫过,随后他百般无聊地合上了小册子,抬起头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时钟,准备动身。


  难得休假的零完全没有度假的欲望,他的目的地同样也是简单明了,不是大英博物馆,不是邱园,不是白金汉宫,更不是资深的常春藤学府,而是一间名叫“Unicorn Bar”的地下酒吧。


  即便迟到了两年,零也还是来了,怀揣着爱与歉意的他还是来了。


  推开门之后,寒风仍旧凛冽刺骨。五彩缤纷的霓虹一直延伸至马路两旁,点亮了寂寞而又昏暗的深夜,而一波推着一波走的泰晤士河平面也被镀上了多种多样的色彩。


  而地下酒吧却只能在黑暗中闪烁着它独特的光芒,而这份劣质的光芒根本无法与白昼相比。


  香烟与啤酒向来使人坠落。


  座落在英国伦敦市中心的独角兽吧——Unicorn Bar远远不及它的外观如此梦幻且富有童话意义。假设你有意或是无意地推开那扇吊着独角兽招牌的木制大门,你又会发现怎样的世界呢?


  扑鼻而来恶臭的烟味与浓烈的酒味弥漫于称得上宽敞的酒吧里,肆意地刺激着人们的嗅觉,企图将自己独有的气味标记着每一位来这里到访的顾客。主舞台则闪烁着五颜六色的荧光灯,奇装异服的主场歌手正用尽全力地大声嘶吼,舞台下不少的顾客随着喧嚣的音乐声摆动着身子,沉浸在无限的快乐之中,决意地抛下一切生活的烦恼。


  即便人们深知酒吧是堕落、腐朽之源,但同时它又是快乐、欢快之源,凡事都具有两面性,人们的脑海自动过滤了它不利的那方面,留下了它有利的那方面,所以劳累过后的人们会沉浸于堕落的快乐里似乎也毫不出奇。


  当然,一部分人被堕落的快乐冲昏了头脑,另一部分人则是被清醒的理智占据了头脑,这一部分的人单纯为了叙旧而来,所以他们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轻笑着与身边的朋友说说家常。


  零选择了无人问津的角落位置,按照惯例他向熟悉的酒保点了一小杯苏格兰威士忌,他单手托腮望着主舞台的表演者,思绪却已经飞出了千里之外。


  那时候的UNDEAD四人在Living House同样也是像舞台上的表演者一样载歌载舞。他们同样嘶吼,同样大喊,将舞台的气氛推至高潮,他们同样收获了观众的掌声与赞美,他们同样得到彼此队友的肯定,在表演结束后与队友相视一笑,喊出他们的口号——


  “WE ARE UNDEAD!”


  一曲结束,乐队开始交替。


  “震撼吧,愚民们!今天依然是Mr.Wolf乐队带领你们进入迷人又危险的夜晚!你们乖乖竖起耳朵听好了!不震破你们的耳膜休想回去!”


  熟悉的声音。


  是来自回忆的声音。


  坐在角落里的零注视着舞台上那位穿着灰色背心的亚洲少年,他脖子上挂着一条银制的十字架项链,露出了健康的小麦色手臂,手里抱着深紫色并贴着骷髅标志的电吉他,穿着紧身的黑色皮裤,恰好地勾勒他完美的身材。


  所以……到底是什么变质了呢?


  2016.05 日本东京


  “通话结束。”


  零落寞地望着屏幕上的柯基头像与“晃牙”的称呼,一月一次的通话被发脾气的晃牙中途挂断了,或者说零还没开始解释,对面就已经挂断了他的通话。


  事因是因为推特上的热搜趋势——“朔间兄弟 《哥哥弟弟的生活揭秘》”“朔间零 绯闻”这类头疼的字眼。零不擅长解释,也不擅长澄清,于是将后续的展开交由自己的公关部门处理。至于朔间凛月是自己亲生的弟弟,自己对他宠爱有加也是家喻户晓的事情,零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晃牙要将兄弟这个话题拿出来和他争论,这和你买的黄豆芽,却被人问绿豆芽多少钱一斤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不可理喻的莫名其妙。


  零想着先晾着晃牙一两个小时,反正到时候晃牙肯定会忍不住性子向他道歉的,于是他将手机放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在剧本上写着重点与相关事项。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晃牙的短信不出所料地浮现在他的屏幕上方,用词虽然恶劣,但态度却是非常诚恳,在最后希望零能在一周后遵守他们的约定,自己会在希思罗国际机场等候他。


  “好”——零简简单单地回复,当然在晃牙的眼里看来就像是随便地敷衍过去。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是情侣,而大家心知肚明却不可捅破的约定便是——如果你来伦敦找我,我就以“恋人”的身份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那时候的他们满心期待,就像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怀着青涩的心情朝着他们喜欢的人慢慢地靠近。


  但现实却不是童话,无法抄袭童话的结局。残酷的现实,不愿面对的现实,令人畏惧的现实还是将魔爪伸向了他们。


  或许零对着晃牙真诚地说着约定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上帝睡觉的时间吧,又或许是上帝玩心大发,所以才对他们使出了毁灭般的恶作剧。


  零在前往伦敦的前三天被经纪人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参加了《乡村生活体验真人秀》的节目录制。据说节目准备得紧迫,紧迫得甚至来不及与晃牙打一声招呼,在零还未完全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就被带进了荒芜的乡村。


  待节目录制完毕,已经踩上了五月的尾巴,零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开机之后忽视了晃牙发来的信息与语音通话,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拨打着熟悉的电话号码。


  忙碌占线的回音、机械式般的女声回应如一根根针扎进了零的胸口,他重重复复地拨打着电话、发送着短信,甚至在晃牙的社交账号上私信,就像是沉入海底的石头,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反正……到了一周之后,留学于伦敦的晃牙肯定会回复他的信息,到时候再慢慢地解释这一次的具体情况,再和他约定时间,或许……他这次可以直接地要求晃牙成为他的恋人……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敏感的晃牙肯定会以为到最后是自己在爱情的道路上落荒而逃,自己肯定是不愿意接受他才打破了这个约定……冷静下来的零在脑海里迅速作出了分析,一向高傲的他此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慌乱地重复着手指按向手机键盘这个动作。


  第一次的零感到无能为力,在逼入绝境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或许薰君和阿多尼斯君可以拨通晃牙的电话?于是他拉下脸皮求助了他的另外两名队友,结果都被告知:“已被晃牙君/大神拉黑,无法拨通他的电话”。


  只是闹脾气而已……22岁的晃牙居然还像个未得到糖果就会发脾气的孩子呢……零窝在被窝里想道,将来电铃声调整成晃牙的solo音乐,并将声音调至最大,在疲惫与难受的折磨下沉沉地入眠。


  结果在第二天早上,喧闹嘈杂的铃声的确响彻云霄,只不过来电显示的是经纪人的名字。


  醒来后的零条件反射般地接通电话,刚醒来的他脑袋还没恢复正常运作,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他听着经纪人向他汇报今天详细的行程,他也只能“嗯”“好”地敷衍了事。直至最后,经纪人的语气一转换,变得格外凝重:


  “还有一件事……其实我不希望你一大早知道这件过于悲痛的事情,但上级希望UD的各位成员能尽快地接受缺少一名同伴的事情。”


  “什……”听到UD,零的思维立马变得活跃,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地跳出了各种各样的分析框,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根本无法喘气。


  他的手心在出汗。


  “大神君昨天下午在去往曼彻斯特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经纪人长叹一口气,语气满是惋惜的味道,“据说现在还在抢救……他已经无法参与UD这次回归专辑的录制了,甚至以后也不可能以‘UD成员’这个身份与你们进行活动了。”


  忽然之间,时间仿若停止了一般,悬挂在墙上古老的时钟停止了摆动,身边的空气凝固了,呼吸渐渐地从自己的肺部抽离,耳朵则像是被一双隐形的双手捂住了。


  零变得难受,大口大口地喘气,试图让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自己的肺部,但空气却似乎一来到他的身边就一溜烟地溜走了,他只能重新仰躺在床上,盯着空洞洞的天花板,一边深呼吸,一边试图让自己忘记经纪人刚刚说过的谎言。


  晃牙真是太差劲呢,明明是一位充满干劲、认真积极的孩子,却喜欢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恶作剧……零无力地想道,隐隐作疼的胸口像是被几把锋利的刀一样捅过,他现在悲痛得都忘记怎么呼吸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不相信,坚决地怀疑只是晃牙为了惩罚他而做出的恶作剧。


  2018.03 英国伦敦


  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电吉他声与鼓声,青年的手指正拨动着弦,漫长的前奏似乎正吸引着在场人们的注意,不少正在聊天亦或是正在喝酒的人们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纷纷朝着舞台侧目而视。当前奏结束,晃牙便拿着面前的麦克风,声嘶力竭地歌唱,身体也跟随着愉悦的节奏扭动。


  晃牙的热情似火,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他对舞台的渴求,他渴望拥有豪华的舞台、备受瞩目的目光,就宛如灯蛾对星火的向往、黑暗对黎明的渴望①,但是这份热情在某一刻、某一刹那忽然变成了尘埃,飘飘扬扬地落入尘土之中。


  晃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弹奏吉他的身姿与他撕心裂肺的摇滚唱法,无处不彰显他对舞台的热爱。此刻的他是一头如饥似渴的猛兽,将舞台下的掌声与尖叫声化为他的精神食粮。


  这份热血的感觉再次久违地回到了零的心中,舞台上的晃牙唱着自己为他而作的第一首歌,即便最近的零变得健忘,他也不会忘记这熟悉的曲调与旋律——那一年的零为刚毕业的晃牙送上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我们”的开端。


  “那个正在唱歌的男孩子,真好看。”零自言自语道。


  “你说的是Mr.Koga吗?他似乎也和你一样是亚洲人,听说是从伦敦艺术学院的毕业生。”酒保向舞台上投去好奇的一瞥,随后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笑容。


  “你认识他?”零抬眸,礼貌地微笑着。


  “这小子在舞台上很嚣张,也很狂妄,不过私底下待人很有礼貌,不瞒你说,我们店员都很喜欢他,”酒保从一个玻璃瓶里倒出一些葡萄紫色的液体,“去年的平安夜早上……这小子带着他的乐队来到这里,希望我们能给他们一份舞台工作,或许看到老板为难的脸色,Mr.Koga一边说着‘我绝对会让你们看到这世上一流的演出’,一边冲上舞台,进行了一场令我们印象深刻的表演……”


  想起晃牙心急如焚地冲上舞台的样子,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音。以晃牙暴躁的性格来看,这样的举止完全不陌生。他想起了几年前的晃牙不顾他的难堪,冲上去挑衅学生会会长,也是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晃牙狂妄的样子掺杂着几分可爱,但现在已不是自己的所有物了,想到这里的零有些窝火,但他还是面不改色地与酒保聊了起来:


  “这样霸道的男孩子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如果我是女孩子,我就会为他倾心呢。虽然长了一张不良的脸,但是他很适合当男朋友,怎么说呢……很希望窝在他的怀里尽情地撒娇吧?”


  零在试探,语气当然像是与英国人聊天气一般平淡。


  “不不不,虽然他的确是最受女孩子欢迎,但是舞台一结束,他就马上回他的公寓了,据说要回去照顾他年迈的狗,”酒保发出嘲笑声,仿若遇到了他最讨厌的人在他的面前摔了一跤,“事实上我怀疑他那方面‘不行’,许多男孩子或女孩子明示或者暗示着与他共度良宵,都被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了……”


  那是因为汝等没见过他在吾辈的床/上浪/叫的可爱模样,零沾沾自喜地勾起嘴角,一口将酒杯里的苏格兰威士忌喝下肚子里。


  “所以……他还是单身?”


  “我想是的……毕竟他的身世是个谜,据说是从东亚来的富裕留学生,只可惜……”酒保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耸肩,“半路遇上了车祸……除了父母,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其他人了,连他来英/国的目的都记不起了……不过有一天他收到了来自日/本的一笔巨款,这足够让他在英/国过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只是最后的他不堪现状,找到了这份工作。”


  听起来真有晃牙的风格,他就是不满于现状的人哪,零笑了笑,别过头去望着正在唱今天最后一曲的晃牙,舞台上满身大汗的少年正欢笑地朝着观众们挥手,尽情地享受着舞台与观众传递给他的喜悦。


  晃牙还依旧这么年轻呢,无论在哪个舞台,无论舞台下的观众的人数或多或少,他都能尽情地享受着舞台,享受着舞台带来的喜爱,享受着台下观众带给他的掌声,并且毫不怠倦地坚守着他的堡垒,真是一件难得的事呢。


  “与你聊天真是很高兴,酒也很好喝,以后我会经常来的。”


  零望着晃牙带着他的乐队走下了舞台,于是便站起了身子,从皮制的长款钱包里掏出一些小费交给了酒保。


  “你该不会对Mr.Koga一见钟情了吧?毕竟你从这周二就开始坐在这里了,”酒保露出了一脸“早就看透你”的表情,笑着打趣道,“靠他太近会受伤的。”


  零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后无所谓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提醒。”


  2016.06 日本东京


  零呆呆地坐在了会议室里的凳子上。


  白茫茫且毫无任何装饰的会议室显得格外空洞与凝重,即便窗外投射了一束束明亮的阳光,也感受不到它应有的温度。它就像灰尘,被人唾弃的灰尘,在零的心里无止境地消失了。


  坐在零身边的经纪人事不关己地望着手机上的屏幕,屏幕上那一条条红色与绿色的线才是他最关心的话题;不耐烦的社长则在窗口的位置抽着雪茄,时不时盯着手腕上的手表,想必有潜力的摇钱树从自己的手里逃脱,还要付上一笔“解约金”才是他莫大的耻辱。


  鱼龙混杂的世界里只能用金钱衡量一个人的价值,零低着脑袋沉思,目光在干净如洗的桌面上移动,优胜劣汰同样是他们偶像圈适用的法则,所以冷静过后的他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目的同样清晰易懂——为了守护着晃牙创建的「UNDEAD」。


  吱呀——


  条件反射的零站起身来,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一对无比憔悴的夫妇,他们虽然涂抹了一层接近肤色的粉底液,但盖不住眼皮下的黑眼圈,而且他们无神的眼睛告诉在场的人们——他们的精神已经衰弱到了极致。


  那位银灰色头发的先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只不过可笑的是领结打得歪歪扭扭,身旁的经纪人似乎注意到了这件事,不顾形象地低头轻笑;而被他扶着的女士情况更为糟糕,她似乎已经几天几夜没闭过眼,血丝布满在眼白处,与电视上的妖魔鬼怪别无二致,她虚弱得身子都无法挺起来,只能驼着背慢慢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那现在开始吧。”


  社长还未等那对夫妇坐稳,便迫不及待地主持着这一场会议,他恨不得与时间赛跑的时候,一口气超越争分夺秒的时间。当然了——其实他本来想将晃牙雪藏至合约结束,但他转头一想觉得事情并不对劲——为了不破坏公司的名誉,他最终还是决定“和平解约”。而这次的目的是出于“慈善”而非“补偿”,支付给晃牙一笔小小的“抚慰金”。


  人性的黑暗被零全程地看在眼里,但他却无能为力,他不可能带着UNDEAD离开这个非人的地方,他知道晃牙也不会让他这么做,于是他只能静静地观望——他只是一个无法参与这盘棋局的旁观者。


  晃牙的父母先讲述了晃牙的近况——虽然目前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他的脑袋里百分之九十的记忆已被丢空,未来还不确定他是否可以恢复记忆。在晃牙的父母刚赶到医院的时候,晃牙还存在着出血的潜在危险,不过幸好手术之后都挺过来了,目前仍在医院里留院观察。


  那时候的他很疼吧……零听着晃牙的母亲极其绝望的声音,不禁想道,但他的表情依旧保持着平和,思绪早已经飞出了窗外,他在想那时候的晃牙是不是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那一瞬间的晃牙又在想些什么呢?


  坠入黑暗,直至地狱,与世界吻别吧。


  晃牙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滚落到脸颊上了,身旁的晃牙父亲则拍着她的肩膀,并递上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随后他打断了晃牙母亲的发言,坚决、冷静而又勇敢地说道:


  “下面交给我吧。”


  汝看看哪,吾辈的晃牙——汝的父母并不是不爱汝哪,他们只是将爱藏于心里罢了,汝只是自以为汝的父母将汝抛下,未能够给予汝应有的关爱,但其实……他们也很爱汝,也会为了汝露出这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汝并不是孤单地活在这世界哪。


  零垂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依次还有社长、经纪人以及组合队长的发言。社长与经纪人装模作样地发表了长篇大论,表情夸张地表演了一场极为苦痛的大剧;而轮到零的时候,零并没有事先打草稿,也没有配上浮夸的演技,他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几句,说的内容还与美好的祝愿离题。


  因为零相信,人的缘分是一期一会的,而他与晃牙这期的缘分还未耗尽,又怎么能轻易地将“离别”两个字说出口呢?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以社长与晃牙的父亲分别盖上笔帽为终止。他们未似朋友之间亲亲密密地进行交谈,相反当会长盖上了笔帽的那一刻,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目光马上变得如冰块般寒冷。


  存在利益的关系充斥着裂痕,一旦一方无法继续这段合作关系,双方关系即刻破灭,如巨大的能量球“轰隆”一声爆炸,当然了,破坏性与毁灭性也是极其巨大的。


  “麻烦朔间先生送一下大神夫妇了。”


  社长哼笑一声,未等大神夫妇先行离开,自己却起身往外面走去,目光里尽是不屑与高傲,杀掉碍事的“废虫”似乎比想象中得简单,于是他刚走出房门便轻快地哼起歌谣。


  晃牙的父亲与母亲随后站起,将会议室的凳子摆放整齐,扫视了一眼桌面,确定将自己的物品带齐之后,方才离开了会议室,零便一言不发地在他们稍后的位置行走,目光悄悄地窥视着晃牙的父母。


  他们肯定比自己更伤心吧?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肯定希望自己手里不是那张存着巨款的银行卡,而是他们在舞台上活蹦乱跳、闪耀着耀眼光芒的儿子吧?他们也希望与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好好地吃个饭,即便晃牙可能会摆出那副不识趣的臭脸,他们也一定不会介意的。


  “叔叔阿姨,你们家离这里并不近,请允许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零在按下电梯键的同时问道。


  “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们将车停在了在这里的不远处。”晃牙的父亲客气地回答,纠正了零按的负一层。


  零点点头。


  走出电梯,外面的阳光着实刺眼,似乎在每一处都留下了自己奔跑的足迹。它们对于零来说是万恶之源,是扼杀他的凶手,但奇迹的是他今天竟然能陪着晃牙母亲站在太阳下,头顶上毫无遮挡的工具。


  “零君是吗?”晃牙母亲含带笑意,“我认识你哦,晃牙的房间里都摆满了你的海报与照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你真是他的人生导师呢。”


  零温和地笑了笑,高中的时候晃牙对自己的迷恋与崇拜,自己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感到惊奇与意外。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履行好自己的义务。作为队长,作为朋友,”作为恋人,当然零把这句话埋藏于心底,“我没好好地守护着晃牙,真的很抱歉……”


  晃牙母亲摇摇头:“你已经做得非常好哦,在我们无法给予晃牙更多的爱的时候,是你把他从迷茫的沼泽里拖出来的,你根本无需道歉,因为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大神晃牙。”


  这时候一辆较为陈旧的黑色丰田小轿车闯入了他们的视野,稳稳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命运是无常的,我们从未失去过晃牙,也从未因为这些事情而被击倒。我想晃牙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零君也不需要太过于难受了,指不定上帝会让迷路的朋友相遇呢?”晃牙母亲笑一笑,“不论怎么样,你都会支持他的吧?就算以后不是作为UD的大神晃牙,而是作为个人的大神晃牙,你都会支持他的吧?”


  这回轮到零惊诧地瞪大了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过也对,像晃牙这种会将幸福表露出来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自己的家人面前隐藏自己真实的感情呢?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支持他的。”零坚定地回答道。


  “谢谢你,能和你聊天真是太好了。”晃牙母亲被零搀扶着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不,是我应该感谢你们,”零微笑地帮忙打开了车门,语气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谢谢你们将可爱的晃牙带到这个世界上,也谢谢你们让他与「我」相遇。”


  2018.03 英国伦敦


  抬头仰望夜空,只有无尽向两端延伸的黑夜。


  零在UnicornBar后门不远处的拐角处,这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几乎没有人在这边经过,除非是疯狂的粉丝或是讨人厌的私生饭在这里围堵自己喜欢的人。


  日/本的大部分粉丝都很老实友善,即便他们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也不会遇到疯狂过激的粉丝,最多也只是粉丝递上礼物,对他们说“以后也会支持你们”之类的话,随即将一道宽敞的道路让给他们。


  晃牙倒是讨厌过于吵闹的地方,所以他习惯独来独往。比起直接出现在正门,他更倾向走后门这类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再加之零前几日都未在正门等到晃牙出现,这一点更能确定晃牙从后门出来,然后返回自己的公寓。


  吱呀——


  果不其然,铁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宁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不一会儿,一位戴着黑色的针织帽、穿着单薄的外套的银发少年背着吉他包朝零的方向走去。


  晃牙的心情大好,今日舞台的气氛被他们的团队炒得热情高涨,整个独角兽吧都像是被点上了一把炙热的火焰,被烈火重重地包围的人们也跟着欢呼,震耳欲聋的鼓舞与掌声似乎要把UnicornBar的天花板掀翻,而且不少资深的音乐人士特意赶来这里,事后还向自己拿了联系方式。


  于是晃牙踏着轻快的步伐,嘴巴里哼着轻快的歌,走在了静谧的道路上,甚至没注意到依靠在石墙上、对着他温和地笑的零。


  “打扰一下,请问是Mr.Koga吗?”


  记忆的声音。


  记忆中思念已久的声音。


  记忆中无法忘却、像被勾住魂魄般的声音。


  不可置信的晃牙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惊诧与意想不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装载了轻易读懂的感情,倒也像溢出来的水这般。


  晃牙对在这里遇到零感到意外,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的男人,一声不吭放他鸽子的男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肯定是上帝玩弄孩子的恶作剧!他倒是希望自己早就放下了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和两人共处的欢乐时光,活得再自由自在,潇洒不羁吧!但是那个在心底坟墓里的男人忽然像是“鞭尸”般从泥泞的土地里伸出一只尖利的爪子——他又不得不再次陷入痛苦不堪的回忆之中,惹得自己满身都是被回忆注射的针眼。


  记忆其实早就从那场车祸后的手术恢复了,但在国内的经纪公司以“短期内无法进行回归活动”为由,将晃牙“间接性”地开除了。为了不妨碍他深爱的UD回归活动,晃牙迫不得已选择了退出。


  那段时间,他真的很难过。


  那段时间,他真的很愤怒。


  那段时间,他真的很绝望。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毁掉他深爱的组合,所以——他也只能接受。


  眼前的男人每天都会不懈地发着不熟练的短信告诉自己现在UD的状况,公司的未来计划和他喜欢的朋友的生活,但唯独没提起他自己;而晃牙则未回复过他的短信——他没很生气,也没很难过,他只当在机场里寸步不离的两天一夜喂了狗。


  反正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反正过不了多久,零就会自讨无趣地停止他不厌其烦的行为,随后在晃牙的生活里如同沉下的石头,再无一丝声响。


  “……如果你是我的粉丝,想向我献花或者送礼物就免了吧,”半晌,晃牙闷闷地回答道,“本大爷现在得赶回去给Leon准备食粮。”


  那双深不可测的血色双眼紧紧地盯着离他越来越近的晃牙,零的笑容很淡很淡,根本猜不出里面掺杂着怎样的情绪与味道。


  晃牙感到一股烦躁直冲自己的头脑,他现在恨不得疾步掠过零的身边,假装无事发生地离开这里——黯淡且令人窒息的地方,但是零已经知晓并且寻到了自己所在之处,证明他也急不可待地想要与自己见上一面。


  零静静地笑着,注视着一脸不情不愿地朝他靠近的晃牙。眼前的人依然朝气蓬勃,那头奶灰色发在黑漆漆的深夜里更是散发出了惨淡的光辉,脸上则平淡得毫无一丝特别的情绪,但紧握的拳头却出卖着他——它暗示着他的紧张。


  “只是想见见吾辈可爱的晃牙”——零绝对不会直白地对晃牙讲出这样令人羞耻的话语,即便这是事实。


  “嗯……其实我想请Mr.Koga吃宵夜,”当晃牙的皮革外套刚好擦过零军绿色的大衣的时候,零温和地说道,“你现在有空吗?”


  “……没有,本大爷可是很忙的!”嘴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晃牙还是停下了脚步,别过头去望向那张熟悉的脸庞,“你不觉得失礼吗?哪、哪有粉丝第一次见到偶像就问偶像有没有空呢!?”


  “好像你是自认为我是你的粉丝……”零伸出手揉了一把柔软的奶灰色头发,揉完之后才想起什么,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你不是喜欢凭实力说话吗?那现在我们回酒吧,我可以和你站在舞台上一决胜负,然后我们一起愉快地吃宵夜吧。”


  躲避摸头杀的晃牙板着脸注视着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忽然泛起了无语的痕迹。如果是在以前,他绝对会拽着零的衣领,将他重新拖进喧闹的酒吧里,嚷嚷着与他决一胜负。


  然而晃牙的本能是无法拒绝零的,这种无法被铲除的习惯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骼里,他根本就无法摆脱,只要对方有求于他,他就义无反顾地飞奔到他的身边。


  “切……算你走运,刚好我也饿了,”晃牙转过头去,眼睛盯着前方,“我带你到泰晤士河附近的餐厅就餐吧。”


  倔强的表情、不坦率的话语到底多久没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了呢?零默默地跟在了晃牙的身后,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他凝望着那张线条分明的侧脸,突然感觉到他俩的距离愈来愈远,甚至超过了日/本至英/国的距离。


  青春哪,爱情哪,还有自尊哪,在利益面前不过是一张无法兑现的支票,嘴上不服输地说着“永远哪”“一直哪”“一辈子哪”,实际上却可能只停在一个交叉十字路口。


  假如你知道了这个惨痛的结局,你还会奋不顾身地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吗?


  晃牙会。


  但零没告诉晃牙,其实他也会。


  刺骨的风,安静的夜,与孤独的人成为了伦敦一道独特的风景,孤独的rou体与灵魂慢吞吞地行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与热闹,喧哗的空间已经毫无瓜葛。


  那是一家能眺望到宽阔的泰晤士河的西餐厅,虽已将近零点,但生意也称得上蒸蒸日上。不少的人聚集在一块喝酒吃宵夜,还时不时发出了脏话连篇的嘲讽声。


  晃牙简单地点了一份炸鸡与烤鱼,便百般无聊地玩起了手机,仿佛他的手机装载着第二个美丽的新世界;而零只是点了一份意粉,便一言不发地托着腮望着眼前的晃牙。


  “Mr.Koga是哪里人呢?”


  “我为什么非得告诉你,啊?”晃牙抬起头,正好撞进了扣人心弦的血红色泥沼里,那双充满魅力的眼睛差点让他失了神。


  零对此反应见怪不怪。


  “……不知道,这里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晃牙指了指他的脑袋,“我醒来的时候空无一人,我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怎样过来的……我很努力地回想,但越想越头疼,直至一对叫……Ogami的夫妇从日本飞奔过来,然后告诉我,我是他们的儿子。”


  那时候的汝肯定很痛苦吧?但即便这样,汝却坚强地活了过来,继续实现汝的摇滚梦,汝依然为汝的梦想浇水施肥,只为了在悬崖上绽放一朵鲜艳美丽的花。


  “你知道有人会等你吗?”零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凝重,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夹带着淡淡、不易被人察觉的哀伤。


  “那他大概不会等了吧,这也太傻了,”意识到那双血红色双眼几乎要把他看透,晃牙赶紧低下头去喝手里的柠檬水,“又或许……那个人一直都没在等吧?如果他等我,当我发生车祸的时候,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来到我的身边。”


  但是零没有。


  实际上零也畏惧,他畏惧的是晃牙真正地离开他的身边,就像那日离别的机场,他望着银发少年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这样忽然失去的感觉让零满是难受,像被木桩狠狠地钉在心脏。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晓得呢?”零模模糊糊地回应了,“其实我来这里是来找第一个让我感受到真正的爱情的人。”


  “嗯?你找到了吗?”


  “或许找到了,又或许没有……我也只能默默地守望他了,”零装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嘛,与其说是来实现诺言的,倒不如来说是好好告别的……如果在我今年25岁生日,还未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伴侣,我就要被族人逼去相亲了。”


  “唔……恭喜你?”


  零未回答,他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心里又泛起了一丝丝名为“忧伤”的涟漪,于是他自言自语道:


  “……我想起了日本夜空的满天星,正如他的眼睛里拥有永恒的星辰大海,我一直都没机会和他分享我真正的想法,我想以后没机会了吧?”


  晃牙哑然,目光一直盯着杯子里的两片柠檬。


  无疑他还爱着,也无疑他再也无法朝着他所爱之人迈开前进的一步了,从诺言被打破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朝着零再迈开一步了。


  “日本的夜空很美吗?”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晃牙喝了一口柠檬水问。


  “不……”零摇摇头回答道,“只是……有他在的夜空特别美。”


  零的眼睛里尽是一片温柔的血海,只是过于悲壮。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没想过晃牙会真正地离开他,他们的确会争吵,会因为意见不和而斥责对方,但那时候的晃牙却率先道歉,他们会和好,然后幸福地过着拥有彼此的生活。


  那一次的零没等到晃牙的道歉。


  那一次的零没来得及给晃牙道歉。


  紧接着,全部,全部都崩塌了。爱情、青春与自尊,全部,全部都崩塌了。忽然离去的爱情将零的力气都抽空了,他一直在电视机前努力地欢笑,结果发现自己再也不会愉快了。


  “晃牙呀,吾辈那时候的秘密便是希望你能和我在一起,可现在即使吾等不在一起了,吾辈依然会在远处守护着汝的笑容。”


  这一句话是用日语说的,但晃牙还是听懂了。


  “混账东西,我听不懂。”五味杂陈的晃牙想要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但心里一部分莫名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已经无法淡定地展露自己的笑容了。


  零伸出手,触碰着晃牙柔软的脑袋,手在离开晃牙头顶的一瞬间又感觉了落寞,他也曾经拥有过这一头柔软的发丝,也曾亲吻过它们。


  “我的愿望是我的爱人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无忧无虑地笑着,”零难过地笑道,“希望上帝能够实现我一个任性的愿望吧……”


  “……”


  晃牙一声不吭地注视着零,注视着那双略微疲惫的眼睛,注视着他难过的笑容,注视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表情。


  “他会做到的。”


  这是晃牙的回答,平淡如白开水般的回答。


  道别的时候没有拥抱,没有接吻,也没有难舍难分,就像是两人陌生人,但彼此的心里都清楚这份爱一直都残存于彼此的心目中。


  一个装作失忆,另一个陪着他演戏,零没说破,但是已经看破了,他在想既然晃牙想要一个全新的开始,就由着他去了。他想起晃牙是一位奋不顾身朝着未来前进的人,他怎么心甘情愿当晃牙的绊脚石呢?


  孤独的夜晚由零一个人忍受就好了。


  “谢谢款待,如果以后有机会欢迎再来听我的歌。”原本陪着零走了一段路的晃牙忽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不客气。”


  零慢悠悠地转过身,他忽然害怕离别的这一幕,三年前的离别让他失去了恋人,那么这一次的离别会不会是一辈子呢?


  他忽然害怕那张熟悉且渴望的面孔再一次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也害怕今后也只能翻开回忆簿回忆一辈子。爱情是神秘,盲目,但同时也是无能为力的,它会在你无法抗拒的时候忽然出现,又会在你无限沉沦的时候消失。


  “那……再见。”晃牙朝着零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紧接着咬着下唇转过身,就像是那日离别的机场,一步、一步、一步走出了零的视线范围。


  伦敦是雾都,怎么可能放晴呢……零眺望着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受的他望着熟悉的身影离开了他的视线,也离开了他的世界。


  窝在心口里的那句“吾辈想拥有晃牙的全部”终究没机会说出口,这句话或许一辈子都会随着心脏的跳动而存在吧,却无法顺其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晃牙的幸福就是吾辈一生的守候,”零柔声地说道,“那就让吾等就此分别吧。”


  END.


  打完END心情特别惆怅……啰啰嗦嗦说说感想吧……


  这是一篇围绕着“想见他一眼”的零和“失忆后又重得记忆”的狗而展开的故事。


  两个人都舍不得对方,一个装作失忆,另一个陪着失忆的人演戏,明明都爱着对方却又害怕对方因为自己不快乐而不敢开口(纠结)。


  之前想设定狗装作失忆,不过这过于ooc了,于是又重设他暂时性失忆了,因为不管零晃是否在一起,ud对于狗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想要狗退出ud是不可能的!但这篇文加了一些现实的要素,因此“为了守护且不耽误ud”的狗而退出了(太过ooc还真是抱歉)


  还有写到了男神三日没涉及的亲情,感觉狗的家庭也称不上温馨吧(所以三日什么时候能够填坑呢)?或许他的父母也很爱他,只是没让狗感受到这份温暖,于是这里私心写了一下。


  总而言之,你能看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另外……我还有番外!(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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